1948年那个冬天,天津城外的机场上,一架运输机正准备起飞。吴敬中看着身边的余则成,慢慢吐出六个字:"你心重,手不狠。"
这话一出口,机舱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。余则成当时就明白,自己在这个老狐狸面前藏了这么多年,原来人家早就看透了。
说起来也挺可笑的,余则成一直以为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。可吴敬中这六个字,就像一记重锤敲在他心头。什么叫"心重手不狠"?这不就是在说他心软,不够狠辣吗?
对一个特工来说,这评价简直要命。你想想,该杀人灭口的时候犹豫,该斩草除根的时候心软,这样的人怎么能在刀尖上跳舞?
其实回头想想,余则成露出破绽不是一次两次了。就说王占金那事儿吧,这老地主认出了翠平的身份,按理说必须立马干掉。可余则成呢?居然起了悲悯之心,放人家走了。
还有穆晚秋的事。这姑娘差点暴露,余则成不但没按命令处理掉她,反而冒着天大的危险把人送到延安去了。这要是换了别的特工,早就一枪崩了。
吴敬中眼睛毒着呢,这些事他都看在眼里。可奇怪的是,他每次都帮余则成擦屁股,从来不追究。
早就看穿的老狐狸
要说吴敬中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余则成,那得从军调期间说起。当时余则成把军统的秘密部署泄露给了左蓝,搞得天津站很被动。
吴敬中当时就知道有内鬼,可他的反应挺奇怪。别人都气得要死,他倒是很淡定,还说什么"处罚是一种可怜的手段,我用不惯"。
这话听着挺温和,其实暗藏玄机。他是在告诉余则成:我知道是你干的,但我不打算追究。
录音带那次更明显。余则成犯了个小错误,虽然别人没发现,但瞒不过吴敬中的眼睛。结果呢?他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没有深究。
最让人想不通的是余则成搬家那次。按理说,余则成家里肯定藏着不少秘密物品,可吴敬中派去"收拾"的人却格外"贴心",那些可能暴露身份的东西都被妥善处理了。
这哪是巧合?分明是故意保护。
利益算盘比什么都重要
吴敬中为什么要保护余则成?说白了,还是利益二字。
余则成这人有个优点,就是很会来事儿。刚到天津站就送了颗夜明珠给吴敬中,后来更是处处为老板着想。穆连成家的酒厂、古董字画、斯蒂庞克轿车,只要有机会,余则成都会想办法弄给吴敬中。
这样的下属,哪个领导不喜欢?更何况余则成做事有分寸,嘴也严实,跟那些成天争权夺利的家伙比起来,简直是模范员工。
马奎疑心病重,动不动就发脾气。陆桥山野心太大,整天想着往上爬。李涯虽然能干,但锋芒太露,不懂变通。相比之下,余则成简直完美。
还有个关键因素,就是余则成背景简单。他没有靠山,不像陆桥山有郑介民撑腰,也不像马奎有毛人凤做后台。这种人最好控制,也最不容易背叛。
时局看得比谁都清楚
不过最根本的原因,还是吴敬中对时局的判断。这老头可不是什么愚忠之辈,他早就看出国民党要完蛋了。
他跟余则成说过:"凝聚意志,保卫领袖这八个字我研究了十五年,结果就是人不为己,天诛地灭。"这话透露了他的真实想法。
还有那句更直白的:"天津站的得失在什么?在几个偷偷摸摸的军官吗?笑话!那么多重兵把守的大城市丢了,那么多战功卓著的整编军丢了,什么原因?"
这番话说得多明白,他对战局根本不抱希望了。既然国民党迟早要败,那为什么还要为它卖命?不如早点为自己打算。
在这种情况下,余则成的真实身份反而成了保障。将来如果形势有变,身边有个"自己人"不是更安全?
真实历史中的原型
说起来,吴敬中这个角色不是凭空想象的,他有真实的历史原型——军统天津站站长吴景中。
吴景中1903年生于湖北黄陂,毕业于莫斯科中山大学,跟蒋经国还是同学。这背景听着就有意思,一个在苏联受过教育的人,最后却成了国民党的高级特工。
吴景中在军统里资历很老,当过临澧训练班教官、中苏情报合作所科长、军统西北区区长,最后才到天津当站长。按级别算,他是少将军衔。
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会做人。据说他出差买回来的高级点心,从来不给家人吃,全都送给同事和上级。这种拉关系的本事,跟剧中的吴敬中一模一样。
1948年天津快解放的时候,吴景中就跑了,结果在南京被毛人凤抓了起来。后来还是靠蒋经国保释才出来,最后去了台湾。
有意思的是,2009年《潜伏》播出后,吴景中的儿子还抱怨过,说电视剧把他爸演得太老了,家里也没那么豪华。看来现实比电视剧要朴素得多。
最后的选择
回到飞机上那一幕,吴敬中为什么要把余则成带走?
除了利益考虑,还有个现实问题。如果让余则成留在天津,等解放后他的身份一公开,吴敬中就要倒大霉了。包庇共产党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。
所以吴敬中别无选择,必须把余则成带走。这样既能继续利用他,又能避免自己被牵连。
那六个字"你心重,手不狠",与其说是揭穿,不如说是摊牌。吴敬中等于告诉余则成:我早就知道你是谁,但我们可以合作。
现实比小说更精彩
余则成的原型主要是黎强,一个在国民党内部潜伏了10年的共产党员。他打入的是四川省最高特务机关"省特会",还当上了主任干事。
1949年黎强准备跟败军去台湾继续潜伏,结果全师被俘。他说出真实身份后没人相信,还被关了好几天,最后才联系上组织。
这些真实的故事比电视剧还要精彩。那个年代的地下工作者们,冒着生命危险潜伏在敌人内部,为的就是心中那份信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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